或许是被今年第一期《收获》杂志上首发的《星空与半棵树》前半部深深吸引的缘故,阅读“全本”的欲望有点迫不及待。


(资料图片)

6月初,陈彦的《星空与半棵树》单行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,我第一时间便网购了一本。下单的这天,适逢6月5日——第52个世界环境日。

最初接触书名,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英国作家毛姆广为流传的小说——《月亮与六便士》。

仅从书名看,《星空与半棵树》与它,堪称孪生兄妹。我一直纳闷,为啥是“6便士”,而不是“7便士”“8便士”。我百度了一下才明白,在1971年之前的英国,货币采用的是12进制。 1先令=12便士,6便士就等于“半先令”,如同人民币中像圆月一样的“五分钱”“半毛钱”,可谓微不足道。

星空下微不足道的“半棵树”,或许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吧。这样的联想,让我深深地记住了小说的名字。

《星空与半棵树》是陈彦继《装台》《主角》《喜剧》之后,又一部长篇力作。据作者介绍,这部历时八年、九易其稿的作品,凝聚着他经年累月的生活经验乃至生命体验。我的第一感受是,作者把熟悉的家乡故事讲得清晰明了、丝丝入扣、引人入胜。

《星空与半棵树》

陈 彦 著

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

其实,这部小说的故事情节非常简单:临近春节,秦岭深处的北斗村一棵百年老树失踪,拥有“半棵树”产权的一家之主温如风,为了讨回公道与自尊,在周围人的讥笑嘲讽下踏上了长达十年的上访道路;热爱天文的小镇公务员安北斗被指派去“劝访”发小、老同学温如风,安北斗老想仰望星空干大事,可脚下要处理的却偏偏只是半棵树的小事……

人常说:关乎百姓无小事。看透浩瀚无边的星空不易,看清利害纠葛的人性或许更难。陈彦在这本书中关注的是当下社会中普通人的生存问题,他的笔下蕴含着天道、世道和人道。

陈彦以鲜活生动的方言叙述,讲述了秦岭山区一个村镇的山川地理、人情世故,巧妙地融入了天文、地理、文学等诸多知识,多维度探讨了人与人、人与自然、乡村与城镇、大地与宇宙的关系,成功塑造了安北斗、温如风、孙铁锤、何首魁、南归雁等一群生动鲜活、性格各异的人物,书写了在世纪之交的大背景下,乡村在新的社会变革中出现的新情况、新问题、新矛盾,重点反思了乡村建设与自然生态、人文环境等多重因素交织既矛盾又依存的对立统一关系。可以说,《星空与半棵树》的关注点既关乎当地百姓生存状况亦关乎后世永续发展,即“建设和谐社会”“人与自然和谐共生”的大问题。

塑造安北斗、温如风这样的“老实人”形象作为主人公,陈彦究竟想表达什么?说一千道一万,我们这个社会还是“老实人”居多,“老实人”常在。无论哪个群体,哪个单位,作为有话语权的专家,作为掌握评判是否的领导,一定要以德服人、主持公道,善待埋头干活的“老实人”,绝不能偏听偏信。

物极必反。如果“老实人”遭受不公,偏偏又没人主持公道,总有一天“老实人”也可能会出现报复性反弹,讨还公道,甚至会闹出惊天动地的大动静。“老实人”温如风长达十年的上访案例,就是很好的例证。陈彦在《后记》中提醒:一个社会若缺失了对弱者的悲悯与“大庇”,将成为同时代人要共同面对的大不幸!

正义会迟到,但不可能永远缺席。在安北斗、温如风、老师草泽明等人及有关部门的共同努力下,最终,温如风神奇地找到了那丢失的“半棵树”;村霸孙铁锤及他背后的保护伞孙仕廉、武东风等官员得到了应有的惩处;忍辱负重、一心为民、饱受磨砺的安北斗得到提拔重用,被组织上任命为北斗镇镇长,等待他的依旧是发展与保护两大命题。

陈彦在书的《后记》中总结说:“我喜欢这次伴随了我好多年的星空纵深之旅,更喜欢那半棵一直紧紧牵绊着我的乡间田埂上的树。”可以说,这是一次集使命与责任为一体的双重创作,充满了作者对家乡山山水水、一草一木的热爱,也蕴含着作者对家乡人、对普通人平安、富裕、幸福、快乐的期盼。

作者:姜乾相

编辑:周怡倩

责任编辑:朱自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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